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隔壁的二娃带着媳妇和3岁的儿子回老家过年。
除夕，上坟祭祖。我随口一问，你父亲坟地在哪？
他说在水库上面往西。我惊诧，问母亲，为什么在哪里？
母亲说：“他父亲死的年轻，急病而亡，他们生产队不允许安葬在集中坟地，只得另埋他地。”
二娃抽了一口烟，沉默，无言。他媳妇接拍了拍二娃，说：“没关系，不就是多跑几步路嘛，他们哪也不是什么龙脉风水宝地。”
说起二娃，这孩子也真命苦，我想起了二十多年前，二娃父亲突发疾病，从发病到离世不过月余。二娃的爷爷，不到50岁突发疾病而亡。家里还有一个80多岁的太爷爷，原本老太爷身体很硬朗，可当孙子突然离世后，一夜之间，老太爷受打击太大，一病不起，硬撑了半年，撒手人寰。那一年，二娃才十来岁。
二娃的父亲走的急，当时家里刚盖完3间砖瓦毛坯房，外面欠下了5，6万外债。二娃的母亲哭的死去活来，家就这么散了，丈夫死了都没钱安葬。后来是父亲出面，在全村挨家上门募捐，张罗着给二娃他爹置办丧事，因为是凶丧也没有人愿意抬棺，父亲又挨家上门当说客，带头抬棺。这才算是将二娃他爹顺利下葬。
我父亲离世的时候，二娃和他母亲，从上海请假回老家来送丧，她拉着母亲的手，一阵唏嘘，哭的很伤心，那几天一直是她寸步不离的陪着母亲。料理完父亲的丧事，二娃母亲就要回上海了，那晚她和我们聊天聊到很晚，最后她和母亲说：“我现在最大的负担就是二娃的婚事，他顺顺利利的成家了，也算是给他爹，给他们夏家有个交代了。”
由于家庭的变故，二娃上完初中就辍学外出务工，可惜由于自身性格和学历有限，工作一直不顺，也没挣到钱。二娃她母亲常常和母亲打电话说起此事就流泪，她常说，她对不起二娃他爹，没把孩子抚养好。因家贫，自身学历有限，后来二娃不得已和一个二婚女人结了婚，并且是上门赘婿。结婚那天我在外地工作没回家，母亲后来说，二娃的母亲那天哭的很伤心，她给我母亲说，“她怎么对得起二娃他爹，没能力给二娃娶个媳妇，现在不但是二婚带娃，还是上门赘婿。”母亲深知农村乡下的世俗眼光，和贫穷带来的所谓自尊毫无价值，只得安慰她，只要孩子们日子过得好，幸福，现在这社会都是独生子女，上门不上门又有什么区别呢？
结婚后，二娃每年过年都回老家来，每次回家都带着媳妇孩子来我家串门，只是对于他父亲的埋葬地，他忌讳漠深，也许，在他心里，也是一根难以拔出的刺。
2024-2-18 西安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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发表于 2024-2-18 10:50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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