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茶馆】千山侠影16：进香

婴宁 · 发表于 2023-10-29 16:57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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念风吓了一跳，若依冲她摇摇头，念风不明所以，只好被她拽着走开。小摊主见状，撇撇嘴，头转向一边。若依低声道：“这里的规矩，碰了的东西就要买，而且不能还价。所以，除非你非要那件东西，不然最好不要伸手。”

原来如此，念风暗中吐吐舌头。这时，却见前面有人争执，声音越来越大。一个摊主正拦着一个黑衣人：“碰了我的东西，不要了就想走，你懂不懂这里的规矩？”

黑衣人看样子似乎也是初来乍到，还理直气壮的样子。两人言语不和，黑衣人被对方言辞激怒，啪地一掌拍向摊主。摊主被掌风击得后退几步，扑通一声坐到了地上。手捂着胸口，指着黑衣人，说不出话来，显见伤得不轻。

这在鬼市，是从来没发生过的事情。此时四周一片哗然，引起一阵骚动。黑衣人正想走，这时，周围呼啦啦围过来几个人，黑衣人只有两个，见状似乎也并不怵，毫无畏惧之色，与几个人打在一处。

双方争斗起来，一时竟是不分上下。看着黑衣人的身手，君莫笑暗向若依道：“看看，这俩人的身手，熟不熟悉？”若依看住了，这分明就是那日劫生辰纲时，和自己交过手的那一伙人。

正在此时，随着一声大喝：“住手！”一阵凌厉的掌风袭了过来，只见一道身影如一阵风一般转瞬来到近前，黑衣人被震得连连后退。却是六爷身边的那位老者，此时他双目如电，凌厉地射向两名黑衣人：“两位坏了这里的规矩，还出手伤了人，且随老夫去见六爷吧！”

黑衣人见状，对视了一眼，其中一人似是不忿：“这次我们来，只是想知道，上次的生意六爷为何不接？”
老者：“六爷自有六爷的道理！两位请吧，”说着看了看围在四周的人群，感受到老者带有震慑力的目光，人们开始慢慢散去。黑衣人只好悻悻地随着老者而去。

若依等人被汉子送出鬼市，看着四周空旷无人，念风吁了口气，方才鬼市一行仿佛梦一般：“咱们这就回去了？”
“等一会，估计那俩黑衣人会被丢出来！我们且看看他们想干什么？”若依不紧不慢地道：“我们在这里等着。”

“依依，让君莫笑回去给报个信，不然回去太晚大哥会着急的。”念风捅捅若依，然后看向君莫笑。
君莫笑一听摇摇头：“不行，你们在这有个好歹的，我不放心。还是你回去报信，我在这一起守着。”那天看了黑衣人的身手，他有点手痒，想和对方切磋切磋。

夜风道：“风儿自己回去也不安全，莫笑，你和风儿一起回去。我和依依在这等着，放心，我们只想知道黑衣人在哪栖身，不会和他们交手。”

君莫笑一听，对着念风摊摊手，念风白了他一眼，夜风说得有理，二人只得先行回庄。

等了一盏茶的功夫，只见旷野上黑衣人蓦地，突然现出了身形。二人骂骂咧咧地，互相搀扶着，狼狈离去。夜风见状冲若依使了个眼色，悄悄地跟了上去……

受了伤的两个黑衣人，走得并不快，也没有发现身后有人尾随。俩人一路小心翼翼地跟着。走了大半天，却见两个黑衣人向着清凉山而去。

不远处，清凉在夜色中山露出一抹青黛色的影子，远远地，瞧见两个人走进了清凉寺。

清凉寺？
流云山庄，听了夜风二人说到黑衣人的去处，风清扬思忖着：“我怀疑这伙黑衣人就是张守成的同伙，张守成难道躲在清凉寺？佛门清静之地，青墨大师德高望重，怎么会收容这些人？”

夜风忽地一拍巴掌：“大哥，莫笑说过，黑色雪花是夏人的标记。清凉寺难道也有他的同伙？要不要告诉子然？”

“如果和夏人有关，自然要给他透个信，让他早做打算。”若依点头，赈灾的银两，还是由官府出面更合适：“只说咱们无意中发现的，有了黑衣人的下落，顺藤摸瓜，赈灾款自然就能找到了。”

风清扬道：“后天是中元节，你们也该去清凉寺进香了，到时，正好暗中帮帮子然！”

虽说当今道君崇奉道教，但竹水却是重佛。清凉寺住持青墨大师乃是得道高僧。二来清凉寺的幽冥钟每逢重大节日便会敲响。中元节，敲动幽冥钟，为去世的亲人祈福。已经成为竹水县百姓的一项重要的活动。虽说今年大旱，并未影响善男信女们朝拜的虔诚之心。正因此，人们来此进香的祈愿的反而更多。

清凉山脚下，清凉寺施粥的棚子前，人头攒动。多是来为去世的亲人祈福，并撞幽冥钟的，余下的便是难民们。婴宁也是来撞幽冥钟的，因撞幽冥钟，须在夜半时分，所以每年她会和其他香众一样，提前一天住在这里。

巍峨的庙门前，苍松古柏，庄严凝重。不时有信众从身畔经过，人人脸上神情肃穆，一副虔诚庄重之色。婴宁一进庙门，便有知客僧迎上前来，引领着众人安排住处。今年比往年人多了不少，寺院的客房竟是爆满。

好容易安排妥当，婴宁信步走了出来。清凉寺的秋景乃是竹水一绝，后山那一片银杏树，相必已经开始变黄了。以前，师傅带自己前来，总会去那片银杏林流连一会儿。如今，自己就替师父去看看吧。每年上山的是师徒俩人，今年，只有自己。

不知为何，突然想到了轩辕玉。这人像个膏药一般，自己去哪便跟到哪儿，还美其名曰担心自己出意外。还好，此次来清凉山，他没提出同行，婴宁也乐得自在。

婴宁往大殿走去，想着进了香便去后山。走了几步，见若依，正和念风、林楚楚等几个人说说笑笑迎面走来。婴宁虽易了容，但若依知道是她于是笑着打了招呼，穆云寒等人方知面前的小后生原来是药谷的小谷主。

“哥哥进了香没有？”若依问道。“没有呢，一起？”婴宁问得简短。
“好！”另一厢回答得也是利落。

几个人一起往大殿而来，殿内香烟缭绕，四周尽是檀香的味道。一位年轻的僧人正在敲着木鱼一边轻声念诵。上香的人络绎不绝，几个人先后都上了香，并不停留，转身便想出殿。

“女施主留步，”那位年轻的僧人双手合什，几个人不约而同一起回头。年轻的僧人看向了若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