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九章新兵

上官决 · 发表于 2023-9-6 17:43

磁州是抵御北莽的第二道门户，军事地位仅次于凉州。但待遇却比较凉州好了一大截，只因地处繁华中原的紧北端，与北莽的贸易往来多在此中转，倒也成了北方最大的城镇。去年世代镇守凉州的上官家惨遭横祸，满门被灭。虽然事后朝廷象征性的发了通缉令，但凉州军方却一直冷漠应对，没有任何动静。没过多久朝廷从南楚调了一位老将蒙山前往凉州，代替上官家成为凉州将军，这位老将年轻时也出身凉州，与前任凉州将军上官翼算是生死之交，历经无数惨烈战役，军功之赫赫与当时任上官家主的上官翼不相上下。朝廷在边境安稳之后，便将蒙山升职调到南楚，抵御南面百越的袭扰。此次回到凉州，蒙山首先重修了上官家的府邸，回复原来的模样，并在府内设置香堂祭拜。同时把自己的将军府也就设置在了府邸最外侧的东侧三层楼内，这里原来是上官家的藏书楼，也是当年上官翼召集将军讨论军政的地方。不知道为何，蒙山一到任就遭到了数次明里暗里的刺杀，虽然均被蒙将军亲兵击退，但没抓到一个活口。蒙山也不以为意，恢复了上官府邸之后，便着即整肃军纪。上来就抓了凉州军负责后勤粮草的资历深厚的蔡申与郑当，一顿拷打之后，这两位承认了克扣粮草军械进行走私贩卖的勾当，还供出来一大批参与其中的高阶将领。因蒙山在凉州军内影响极大，所以整肃起来也毫不手软，连续一个月的整肃之后，凉州军高阶将领，包括那位先前到的御史，一并砍了脑袋。随后上表朝廷，追谥上官翼。凉州城内的面貌就此焕然一新。

中原王朝军队推行的是募兵，与前朝府兵不同，参军成为一种可以养家糊口的职业。缺少读书条件的底层百姓家的娃娃，长至壮年便送到军中，收入可以贴补家用。也有父母族人横死之后的孤儿，被当地驻军将领收拢，养为义子，长大通常先做两年亲兵，然后送到基层苦熬资历，遭遇战事则各凭本事积累军功。
磁州驻军近期又招募了一帮新兵蛋子，照例要先进行新兵训练，宣贯军纪打磨筋骨的同时也拣选一些有天赋的新兵纳入侦骑队，普通资质的就编入各个军、校。因为都是按惯例招募及军训，各级军官按照职责按部就班的进行即可，打骂欺辱新兵也是流程之一，最高将领通常对这类潜规则睁一只眼闭一只眼，军队毕竟与社会不一样，有些尊严在生死面前不值一提。
但这回的新兵闹出了大动静。
先是有几个牛高马大的新兵不服教官的整训，出言顶撞，被教官们一顿毒打，吊在校场旗杆上暴晒了三天，皮何止脱了一层，下来的时候已经奄奄一息了。
再就是其中有一个年轻人，极其守规矩，各项训练成绩都极为优秀，面对教官再怎么过分的欺辱甚至打骂，都表现出了与新兵截然不同的绝对服从态度，不由得令教官刮目相看。便在最终武艺测试环节特意加重了对他的压力，命几个身体素质极佳的新兵多对一跟他对打，想着如果还能打赢，便上报将其列入侦骑队，甚至直接可以从伍长做起。结果却大跌眼镜，仅在支撑了几个回合便被打倒在地，那几个新兵眼红他平时的成绩，趁机狠狠地踹了好几脚。那年轻人肋骨断了一根，整训过后在营帐里躺了半个多月。考虑他平时成绩优秀，伤好之后被编入了前锋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