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此刻,满屋一本书都没有,于是,这《我与书》,全是记忆里的了。这样也好,能记起来的一定是曾经影响最深的。不过受读帖的影响,那些被遗忘的小人书和医学书,竟然被想起来了。小人书名和内容,那是一点点印象都没有,只记得在淮海路新华书店大楼前的拐角,一个黄昏,一毛钱看了好多本。医学类书,一本河北中草药手册,看药名,看草药形态的画,那是很小的时候,是对田野里的花儿草儿的兴趣,拿着去对照,对不上几个,后来就放弃了。这些略过。
开启自然的回忆,那扑面而来的,是一本本马克思恩格斯选集、毛主席选集及语录、诗词,鲁迅各种小册子,批判形式的资料三字经,论语、孟子等,这些书很多。开始认字,就开始翻这些,当然看不懂,玩具一样的翻看。
这样,先检索一下先检索大脑里的书及印象:
《长白山的故事》,几个冬夜,全是对长白山的幻想。《金鱼洞的秘密》,孩子们神奇的溶洞探险。《地理》,南方热带的水稻种植画面。《天气》,老爷爷晴天带着一把伞。《军事》,飞机、防空,枪支、防毒。前面三个书名都不记得,用类别替代一下。这些都是小册子。
厚的大部头,印象第一的是小说《草原烽火》,记忆里认定是这名字,自然不一定确切,记得的情节,奴隶的女儿和奴隶的儿子,跑到无人的地方结婚。第二印象的是《水浒传》,那时念成水许船。还有一本厚的,从头到尾都是武松。在昏暗的灯泡下,坐着小板凳,一动不动,读到天明。热血刺激。这都是小学时读的。曾经一次春游,那时叫做学军拉练,带着油盐大米,在野外埋锅造饭,回程就是自由活动,一路上是就给小伙伴舞手划脚讲水许。
等到初中,跟父亲去图书馆零星借过几本书,就记得一本《史记》,繁体字,没看懂几页,但是放在案头,看着就觉得好气派。父亲去世,那时读到古诗十九首、汉赋、乐府民歌一些古诗,诗中人生如草、命运无常,影响太深。
初三住校,先住哥哥家一段时间,突然发现两大纸箱书,哥哥从南大毕业打包带回来的,像发现了阿里巴巴的宝藏,那些一个个昏暗的夜晚,就是一个人在那翻书。都读了什么,不知道欸。
(图片来源网络)
说一些与书的故事吧。
偷了一本书。每逢周日,哥哥都会借一些书回家,我在家门前的菜园里读,有一大株的月季,花香袭人。有一次读《镜花缘》,被隔壁的叔叔看到,拿走老不还,最后说丢了。于是到他家,去翻,最后只找到一本《烹饪菜谱》,还有一本《服装裁剪》,比较了一下,就掀开小褂,把《烹饪菜谱》塞到裤腰上。然后溜回家。这本,几十年都还在我的书橱。
骗了一本书。工作后和同学到他朋友家玩,相谈甚欢,他拿出一本字帖,我立马激动,民国版的颜真卿多宝塔字帖,木质封面,爱不释手啊,是本家的墨宝呀,就借了,竟然活成了隔壁大叔那样,拖延不还,最后在集体宿舍,是真的丢了。
赔了一本书。说到集体宿舍,就想起了这事。去同事的媳妇家喝酒,喝的是她爷爷从台湾带来的台湾茅台,饭后同事带回一本台湾版的《金瓶梅》,于是借来,一夜看完,大失所望,不是删节本,简直是洁本,要是注释成一下删了多少多少字,还能去使劲脑补都删了什么字,这书不,这书给改写,不可描述的事,改成了说了一会话,把我笑死。放在一边就再没读。过一段时间,悲催了,被催要,却找不到。最后忍痛,把我出差在深圳买的两册港版全本《金瓶梅》,赔给了人家那一册青少年绿色版的洁本。
买了好多书。住校期间,校门口对面的百货商店,二楼出了一列书柜,时不时就去看有什么新书,买了《唐诗三百首》、《宋词三百首》,那年十五岁。又磨大姐三天,要钱呀,许愿呀,以后能成为历史学家呀,买了一本厚厚的《隋唐五代史纲要》。
后来工作了,自己有钱啦,阔气呀,二十岁的国家干部,虽然是最低一级办事员,可工资四十二,比工作多年的其他大哥哥大姐姐们都多。买买买,单位对门是新华书店,漂亮的营业员小姐姐都熟悉了。陆陆续续从尚书、左传、国语、诗经一路买到官场现形记清末小说,最激动的是中华书局版的二十四史,一下买还是心疼,就一个月一个月选几套。
只说买,不说读,古典文学类的基本都翻过,那套史书,是基本没读过,总想着,拥有着,以后以后慢慢读。互联网的出现,直接买了一百元的超星图书馆会员卡,天天白日黑夜,用拨号上网下载一本本古籍影印本,后来多到机器转不动,开始炒股,就狠心让朋友去格式化删除了,自己下不去手啊。
(图片来源网络)
网站的出现,与书就渐行渐远了,阅读的主体,基本就是论坛的文字,小说也是网上流传开的小说。天涯读的东北黑道二十年,情感类的丽江踢踢兜的故事,当时跟着作者的更新读,每天早上一杯茶,再点开网页。后来读了大批的网络官场小说,再后来就是玄幻修仙的网络小说,加起来都好多好多个几千万字了。
关于我与书,现在想起来,喜欢书是真的,读了很多也是真的,但是感觉,就没有一本是精细深入读透的,好读书不求甚解,就是说的我这样的人呢。如此遗憾,悔之未晚,未来的岁月,就在千山悦读版,细细地读一遍,过去那些喜欢如今依然喜欢的,和以后遇见的新的喜欢的。
(摄于上海图书东馆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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